权臣鹿X质子勋,重度ooc,打仗=谈恋爱
疯批美人我太可:)偶可以保证是HE
Vol_1
“少帅,前方八百里就是天京了!”
马上青年颔首,任由秋风扬起他额前细碎的发丝,露出已然褪去稚嫩显出凛冽的眉眼。
“驭——”
他右手勒住缰绳,抬起左手,掷地有声道:“就地安营扎寨。”
“是!”
众将士领命,分行列队就地安营。
青年背过身朝向西边,风吹起他的战袍,银白盔甲暴露在残阳下,仿佛染血一般。他蹲下身坐在乱石堆上,拿起破军刀。
“锃——”
利刃出鞘,映出三截残阳。刀柄上爬满繁杂诡异的瑞祥神兽纹,配上冰蓝色神石,漂亮神秘得很,却无人敢将它视为华而不实的艺术品——历代蛮荒十八州各部落首领多多少少被它伤过,横死刀下的也不在少数。
破军刀就像它的主人吴世勋。
北燕王的小儿子、最年轻的北郡统帅。
他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矜持,模样俊俏得几乎不真实,如何看都是画里走出的翩翩公子,而不是三大五粗风寒露宿的行军将人。
然而,他就是这样摸爬滚打,不靠爹不靠脸地拿下北郡帅印,挥师南下。
此刻,吴世勋正把玩着祖传的破军刀。
刀面光亮,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五官,眼底却是一片晦暗不明,两片薄唇也是紧抿着的。
他初次挑大梁,离了父王,独自带着三十万精兵南下,直指南明都城天京。
“你们几个站住!”
吴世勋叫住从他身边经过的两个小兵,面带笑意。
“哪来的酒?”
“少……少帅!这……这不是路上偷抢来的,是大榔头自己带来的!”
其中一个小兵醒目地将手里的酒葫芦拎到吴世勋面前。
“少帅来一点?北燕才有的春冬酒!”
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青年摆摆手:“不用,你们喝吧。”
吴世勋望天,望向南边的渐渐暗下去的天。
他必须在一月之内拿下天京城。
否则,等入冬后草原再无法为他们提供稳定的粮草供应。
“少帅!少帅!南明接了我们的约战函。”
跑来通报的亲兵打断了他的思绪。
吴世勋转过头,饶有兴趣地挑眉轻笑道:“他们倒还真是敢接?”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旁边老兵放下酒葫芦伸手比划着,“昨个儿对上的那几个南明人,腿脚还没老子胳膊粗!小鸡仔似的,连枪都拿不稳!”
一片哄笑。
吴世勋跟着笑了几下又觉得没意思,独自离开。
“少帅您往哪儿去?”
北燕人生性豪爽,军里士兵们亲如一家,加上吴世勋治军松弛有度,这时北燕军刚拿下南明一座城池,大兵小将们正在篝火旁闹着比试摔跤。
“去看看约战地地形条件。”
他提刀起身,骨节分明的手在金属刀柄上摩挲。
“诸位玩得尽兴!”
吴世勋说完,留给众将士一个如松挺拔的干净背影。
西边,太阳彻底沉下去了,月光代替日光照亮神州大地,撒落在吴少帅冷冰冰的铁甲上。
他回到营帐,看到案上那封明黄色外封信件,上面还散发出淡淡的龙涎熏香。
不必说,这就是南明回信。
吴世勋此前真的没想到,一直惨败城池失守的南明竟然真会应下北燕发出的那张近乎辱没威胁的“约战函”。
“就是换了位皇帝,还真以为自己脱胎换骨了?”
对此,他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不出三月,天京必是北燕囊中之物!
再说南明。
新皇年幼,半月前初登大宝,由左卿鹿晗辅佐。
鹿家往上数八代都是朝堂上说一不二的人物,已逝多年的太皇太后也姓鹿。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是鹿晗明面上的位子。
鹿公子有一副好皮囊,只可惜并非鹿国公嫡子,幼年时漂泊在外。后来鹿国公年岁渐长,八房小妾却没有一个争气,儿子成了鹿国公的一块心病。
于是乎,人到中年的鹿国公可算是想起鹿晗的存在,把他从市井里“接”了回来。谁都没想到,这位来路不明的鹿公子竟比在皇城根下长大的贵公子更能耐!
“陛下,臣以为北燕不足为惧。”
鹿晗身着大红官袍,墨发尽数揽在帽中,眉清目秀,一身艳红衣裳更衬得他唇红齿白。
“北燕狼子野心,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发军天京。若不将其诛杀,如何扬我南明国威?”
他手持笏板,神情温和,说话如温言软语,语速不急不缓。如此良善模样骗过太多人,连老谋深算的太后娘娘也这么被他骗了过去,放手将政务全部交由鹿晗“辅佐”。
此话一出,惊声四起。
“陛下,左卿大人所言固然在理。只是我军一路溃退,此刻军中人心不齐,只怕是……有心而力不足,难以击败北燕军啊!”
“陛下,以微臣之见,天京守城固若金汤,而北燕军冬日无梁,一月后必定退军。可若是开门应战……危在旦夕啊!”
“臣附议,固守天京……往北八大城已被夺,五莲城是京师的最后一道防线……不可失守啊!”
他们群起而攻之,对鹿晗没有半点影响。那张姣好面容上甚至浮现一抹明艳的笑意。
“各位似乎没弄清状况。”
他抬眼看向高座上的少帝,双眸中闪着诡谲难辨的光,笑吟吟说道:“我不是在进言献策。”
“我是在告诉诸位——”
“要开战了。”
太平三百年的南明,终于要重现烽火。
黄袍之下,少年天子攥紧了拳。细看,你会发现他正咬牙克制心中怒意,垂下来的玉珠正小幅度晃动着,上下唇嗫嚅着。
“朕……”
鹿晗立刻打断了少帝。
“陛下昨日不是已在回函上落印了吗?”
百官惊异,失声大叫。
“什么?!”
“回函?不是说今日商议后再起笔吗?为何……”
他们看到了左卿大人面上越发灿烂的笑。
哦,是他们忘了。南明的朝廷早就由他鹿晗把控了。
随后而来的是一阵胆战心惊。
上一位礼部尚书因为在新皇登基大典上弄错了左卿衣袍上的纹样,自觉请罪。鹿晗听后微微笑着,只说礼部事务繁杂,忙中出错也是难免。
礼部尚书松了口气,一日后辞官归乡。同僚送行。
不出天京城百余里,遇山匪,
雨夜,当朝任命三十年的老尚书横死荒野。
听说尸体被找到的时候,四肢被狼咬断叼走,只留下生蛆的躯干和愕然瞪大的双目。
谁都知道,左卿大人生了一副慈悲面,却有一颗阎罗心。
“左卿说的是。”少年天子抿唇,垂头避开众人视线,想起昨日情景,仍然心有余悸。
午后御书房内。
鹿晗在身后握着他的手在纸上落笔,颇有为人师长的风范。
他看着纸上歪歪斜斜的字迹笑道:
“陛下放松些。”
小皇帝吞了口口水,动作愈发僵硬。
“怎么?殿下怕我?”
鹿晗包着少年的手掌是温暖的,望向少年发顶的目光是柔和的。
“摇头就是不怕了。那陛下为何抖得这般厉害?”
鹿晗将头垂下来,在小皇帝耳边低语:“陛下说说看。有何烦心事可由微臣代劳。”
小皇帝抖得更厉害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面色发白。
少年还记得,一月前父皇驾崩时,这位顶顶好看的左卿大人侍奉御前,抓住老皇帝形如枯槁的手,轻轻说了句什么。
随即,父皇看向鹿晗的双眼愕然瞪大,却被对方用手捂住,轻轻滑下。
一代帝王甚至没来得及看罪魁祸首最后一眼。
钟磬鸣哀。上下结素。
南明国丧。
半月前,新帝即位。
鹿晗由鹿国公进封左卿。
那日,左卿将写好的回函放在御案前。
“陛下,北燕来犯,屠城放火杀我南明百姓,还敢出言挑衅。臣以为,当开城迎敌。”
午后阳光透过窗纸落在鹿晗一身红衣上,玉冠华服,眼里盛着璀璨星河,骨节分明的手里捏着一把做工精巧的象牙骨扇。
好一位俊俏少年郎!
说出来的话却是大逆不道。
“陛下,落印吧。”
他用泉水般清澈灵透的声音诱哄着。
一如他在将死于自己手下的人前堪比情人的呢喃细语。
而此时,鹿晗正在黄袍少年耳边低语。
“臣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才和陛下一般大。”
话里的他,是谁?
小皇帝不知,但对背后这人的恐惧根深蒂固,被人握着的手渗出冷汗。
“北燕的狼崽长大了……”
鹿晗轻笑,舌尖舔齿,也还是顶顶好看的。
“长了尖牙,还学会磨爪子了……”
阴阳怪气的调子陡然消失,转而变得真诚。
“陛下,臣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鹿晗脑海中浮现出少年在庭院内舞剑的模样。宽肩窄腰,黑衣亮剑,锋刃劈开晚夜微凉的空气,一招一式落在鹿晗眼里,连月光都黯然失色。
那时的吴世勋已初显锋芒。
鹿晗得幸窥见过北燕少帅当年的青涩稚嫩。像一头冲动的幼兽,急于冲破身上的枷锁。而现在,早已随同岁月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说他得了帅印,是北郡百年来最年轻的统帅。当年他在席上舞剑,就惊艳得叫人挪不开眼,也不知如今他率领千军万马又是何等气派威风……
“陛下想见见他吗?”
溢出暗香的纸页上,赫然一个通红的四方章印。
鹿晗松开握着小皇帝的手,满意收起那张盖上南明国玺的回函,面上挂着滴水不漏的微笑。
“臣告退。”
他倾身,礼数周到。
三日后,北燕驻军五莲城外。
守将金钟仁遵旨开城迎敌,险胜。五莲城离南明国都天京只有百余里。若是五莲城被破,天京将无险可守。
城内,千千万百姓只见天昏地暗,惨叫声不绝于耳。
“苍天在上,放过南明一次吧!”
他们不愿承认君主的无能和过去的积贫积弱,他们只想保住祖上传下来的一亩三分地,不求富贵但求平安。
千秋万世,盛衰轮回,哪朝哪代能够不败不衰?
“少帅!”
“不必多礼。”
清晨,吴世勋披了一件大衣来到军械部,利落的行军装束恰好突出他的黄金身材。
昨日两军对战时,南明在投石上加了火引子。石子一落地就着地上枯草烧起来。战马受惊,四处乱窜,踩伤了不少兵士。
心痛惋惜之余,吴世勋作为一方统帅,更需要做的,是找出应对之策。
“南明人在城楼上以箭为攻,打我们跟打标靶似的轻松,兄弟们搭了云梯登墙,谁知南明人诡计多端,早已在墙头埋下带毒的铆钉……中毒者一柱香的时间便会四肢无力,头昏眼花,无力抵抗。”
吴少帅听后颔首,“原来如此。”
难怪久攻不下白白折损三千精兵强将。
吴世勋自知资历尚浅,经验不足,在老兵面前总怀着三分敬意,虚心请教。他知道,战场上不怕打法恶俗,只怕轻敌大意。
“少帅,我们有云梯登楼,他们有滚石防守;我们有梁木击门,他们有铁围守城。”
“弟兄们擅长骑马,然而城楼高筑,我们的北燕铁骑在这里没有一点优势。”
青年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如果将高墙阻碍夷为平地呢?”
所有人都觉得,吴世勋到底是年纪小,资历浅,久攻不下竟说出这般胡话来?
“既然弟兄们擅长呆在马背上,那就继续呆着。”
上一仗,金钟仁险胜。他知道,若不是当夜一场暴雨迫使对方主帅吴世勋鸣鼓收兵,五莲城,甚至是天京,都将被划入北燕版图。
京官们坐不住了。都打到家门口了,必须采取行动。
就这样,金钟仁临危受命,担任大将军。
人算不如天算。
他刚得到圣上亲授、象征最高指挥权的虎符,五莲城传来急报。
“急报——”
太监常宁站在殿前,扯着嗓子,声音尖细。
通报的士兵连滚带爬进了大殿,十根手指头竟找不出一块完整的指甲盖,皲裂的皮上沾满污血。他像是瞎了眼,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双手四处划动寻找支撑点。
几位文官连连闪避,还是不及防让靴子染上血迹,不好发作只能拧起眉,恶狠狠剜了小兵一眼。
“陛……陛下……”
抬头,满是血污的脸上辨不出原本的五官相貌。
小兵开始呜咽,头上铁盔哐当一声落地。
百官,天子,皆屏息凝神。
唯有鹿晗轻松如常,看向小兵的目光柔和亲切,宛若三月暖阳四月清风。
不断溢血的口齿开合,那颗脑袋逐渐低下去。
“败……败了……”
“五莲城,失守!”
小兵脑袋碰到地上,发出轻微声响,然后就再也抬不起来。
偌大朝廷,无人出声。
金钟仁手里抓着虎符,只觉得像抓着一块冰棱,连烈士的热血都暖不起来。他只身上前,合上小兵死不瞑目的眼。
蹲下身,手探向破裂不成形的盔甲内,抽出腰牌。鲜血浸到腰牌深处,几乎被磨平的刻字再一次清晰起来。
“五莲城守将——钱多。”
金钟仁带薄茧的手摩挲着染血的木制腰牌。
“大将军,高堂见血,有染圣明。”
他循声望去,是鹿晗。
金钟仁最讨厌的就是他。
讨厌他弄权奸佞,讨厌他不顾苍生只顾一己私情,讨厌他那双与内心完全相反的单纯的眼……
特别是鹿晗不离手的——那把洁白不染纤尘的象牙骨扇。
那颜色太干净了,鹿晗他不配。